蓝没路

坑品烂,别爱我,没结果。

全城最好的Tony为你服务。

-送给人美又温柔的 @张灯百盏 的生日贺文,灯老师生日快乐!!!

-满脑子虐梗BE的我好不容易生出一篇单口相声

-OOC,OOC,OOC,慎入!




喻文州非常后悔。

他后悔为了图个方便新鲜而抛弃了帮自己打理发型多年的黄少天,随随便便就在家附近找了家看上去还过得去的“兴欣美发”。

他后悔在胡子拉碴的发型师说着“全城最好的Tony为你服务”而张开双臂迎接自己时,没有立刻调头离开。

他后悔自己退缩的意图表现得有些过于明显而被店里长头发的洗头小弟看了出来,以至于他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挡住了喻文州的退路,同时还露出了两条龙飞凤舞的花臂。

反正也就皮这一次而已。喻文州在心里安慰自己,问:“你们这里剪头都是什么价位?”

短发的前台小妹笑了笑,客客气气地说:“我们这里剪头有三个价位,资深48,总监58,首席68,请问您要哪一种?”

好吧,价位倒是不算离谱。剪个最便宜的得了。

“资深吧,麻烦你了。”

“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店里没有资深这个等级的发型师。”小妹依旧客客气气地笑着。

“那请问那边正在练习的都是?”喻文州指了指店里站了整整齐齐一排,正在修剪着假发的年轻人们。

“都是我们店里的学徒。”前台小妹笑吟吟。

没有这个档次的话就不要把它列出来呀!

幸好喻文州定力强大,他觉得当面吐槽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那就总监吧。”

“不好意思,我们的总监‘黄金右手’昨天在为客人理发时不小心弄伤了自己的右手,现在店里暂时没有总监轮班。”

这位总监在起名字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一下呢???

“那我岂不是只能……”喻文州瞟了瞟一直站在一旁用火热的目光注视着他的邋遢男人。

“是的。”前台小妹皮笑肉不笑,“现在我们店里只剩下一位首席,Tony。”

喻文州脸皮薄,他从进店开始就一直被这个男人直勾勾地凝视着,他说不出更多拒绝的话,脸上觉得有些烧。

他不死心地回头看看,门口坐着的长头发小弟不知何时已经把用来抵门的板砖拿在了手里,还在往上呼呼吹气。

“好吧。”他绝望地妥协,“就要首席吧。”

“你刚进门就直接选我不就好了吗?”一直没说话的邋遢男人总算开口了,“我都说了‘全城最好的Tony为你服务’,你还非得来一个一个问下来。”

谁知道你们这家黑店就你一个能剪的???

喻文州的内心十分崩溃。

“包子,给客人洗洗头。”Tony对坐在门口的小弟下令。

“好嘞!”花臂长发小弟一跃而起。

Tony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件外披递给喻文州。“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穿?”

有你这么直接问的吗???一般不都是自觉地帮客人穿上吗!!!

“我自己来吧。”喻文州对这家店奇葩程度的认知一次次被刷新了下限,已经无力吐槽了。

话音未落,Tony突然凑得近了,抖了抖外披后华丽一掀,巧妙地把外披甩到了喻文州的背后,呈现出一种将喻文州环在身前的姿势,道:“伸手。”

你要帮我穿一开始就不要问那一句啊???何况一般人谁会从正面帮客人穿外披啊???

喻文州此刻简直要羞愤至死。

然后他就在咬牙切齿之际被“包子”半推半搡地带进了洗头间里。

“客人你是哪里人啊?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那你应该是第一次来吧?那应该在我们店没有专用的洗发水吧?你以后一定要常常来,我们老大的技术可好了!客人你需要按摩一下吗?我按摩的技术也不错,老大教我的!客人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知道了,喜欢保持神秘,天蝎座的吧?”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多骂Tony几遍,喻文州就快要被“包子”的“妙语连珠”逼疯了,他甚至回想起了初识黄少天时的那种恐怖。

“不是本地,没有,不会常来,不需要,水瓶座。”

他以自己强大的礼仪素养从始至终保持住了脸上的微笑。

离开洗发间的时候,喻文州的笑容几乎已经凝固在了脸上。

“洗好了吗?那跟我过来吧。”气死人的正主正在这候着他呢,Tony倚着前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等到喻文州坐在镜子前,Tony帮他细心地围好了围布。

“想怎么剪?”Tony随手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他的身后。

总算有稍微正常点的对话。喻文州松了一口气。“剪短一点点。”

“客人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Tony撇了撇嘴,用非常讨人厌的口气说:“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万一客人你对于‘一点点’的理解和我对于‘一点点’的理解不太一样,剪出来的发型你不满意,那可怎么办?”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是这么用的。喻文州彻底脱力,心一横,自暴自弃地说:“那干脆就换个发型,短一点,你来设计。”

“好。”Tony轻笑一声,顿了一顿,“哎,客人你的发质不错,又黑又软。”

“哈哈哈,是吗。”喻文州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干笑三声。

“嗯,但有点太黑了。”Tony已经开始动起了剪刀,他接着说,“不然染个颜色吧,看上去能精神点。”

“谢谢,但我们的公司不许染头。”喻文州从容应对。

“啧啧啧。”Tony咂了咂嘴,“这公司可真够封建的,清朝穿越来的吧。”

你才是从“气死你不偿命星”穿越过来的吧?!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染一个颜色呢?”喻文州诚心诚意地发问。

“别人一提起Tony,个个头发都是染了颜色的。而我偏不,我要做Tony里颜色不一样的那个。”

“那你……的确很不一样。”喻文州一时没想到什么词能夸奖他,店里的音响非常合时宜地播放起了由大壮倾情演唱的《我们不一样》。

“那做个营养怎么样?”Tony锲而不舍,“我看客人你好像很憔悴哦。”

你不是刚刚才夸我发质不错吗???我憔悴难道不是我需要营养而不是头发需要吗???

“不用了,谢谢你。”喻文州微笑,“我的营养搭配非常均衡。”

“呵呵。”Tony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我看不怎么均衡吧,毕竟你这是油盐不进啊。”

“过奖了。”

“我就明人不说暗话,直说了,不如你就办张卡吧。”

“为什么?”喻文州气笑了,Tony这话题转得实在是太快。“凭什么?”

“凭这是我第一次劝人办卡。”Tony浅浅地叹了口气,镜子里看上去有点惆怅,“要是被拒绝的话,我可能会难过得手抖把你剪成寸头。”

“要是被剪成寸头,我可能会难过得失手拨打110。”喻文州也很惆怅。

“人家警察不管这个,”Tony被喻文州的表情给逗笑了,“你这是妨碍公务。”

“你真是第一次劝人办卡?”喻文州笑问,“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真的,特别真。”Tony笑着,撩起喻文州发丝用力很轻。

喻文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Tony,心想原来自己的憔悴有这么明显吗。

“为什么想要换发型?”Tony仿佛看穿了他的所想,随意地问。

一语中的。

喻文州微笑着,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沉默了半晌。

“我在公司有一个非常尊敬的前辈,前几天,他手上的项目被上级要求交由我负责。然后,就在昨天,那位前辈不声不响地辞职了。”

喻文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Tony说这些,可是镜子里的Tony低头剪发的时候,嘴角一直都带了一抹看上去很洒脱的笑,似乎告诉他的这些话,都会被他剪碎了然后随手抛在风中飘走,“我觉得……”

“你觉得是你逼走了他?”Tony似乎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喻文州本来想点头,可是发梢末被Tony攥在手里,他不敢随便乱动,于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长久沉默。

“我想换个发型,大概可以换个心情吧。”

Tony这刻却又自顾自地安静了下来。两人间只剩下了“咔嚓咔嚓”的剪刀声音。

喻文州昨天因为工作上的破事熬到三点都没睡,今天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以后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每根发丝都有了与现实不符的额外质量,脑后像是被压上了又厚又蓬的棉被,散热不良的大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当机,耳廓上时不时感受到断断续续的闷痒更是让他烦躁不已。

熬夜后遗症让喻文州虚得没有力气再去乘坐地铁一号线坐三站外加公交换乘两站,去他平常去的蓝雨工作室剪头。他在楼下的杨铭宇黄焖鸡随便地解决了自己的中饭,就找到了这家每天上下班都要路过四次却从未多看过一眼的“兴欣美发”,想要把自己烦躁的源头连根剪断。

只是没想到这家理发店竟然这么气人,现在喻文州的嫌弃简直要从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和毛囊中满溢出来,他希望Tony在剪头的时候可以聪明点自觉地感受到。

他的注意力不经意间被镜子里Tony灵巧的双手吸引了过去。

他的手很好看,很精致。静止地托着发尖的时候,像是美术馆里出自艺术巨匠之手的石灰白色大理石雕塑;在发丝间揉搓的时候指节屈起的角度,像是音乐会上钢琴家庄重按下黑白键的角度。

“我以前待的店,采取的是末位淘汰制。”Tony在这时却突然地开口了,“不管你发型剪得好不好,只要业绩是最后一名,就会被淘汰。”

说着他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我从来不劝别人办卡,觉得只要头发剪得好,一定会被留下来。但是我想错了。店里来了个年轻人,头发剪得好,还能让客人心甘情愿办卡。所以我就被淘汰了。”

喻文州看着Tony,下意识地问出了困扰自己整夜的问题:“那你会讨厌那个年轻人吗?”

“为什么要讨厌他呢?”Tony奇怪地笑了,“剪头的能力暂且不论,我劝人办卡的能力确实不如人家。离开也不失为是一种选择,毕竟我从来只想安安静静地给客人剪头。”

喻文州心里五味杂陈,他好像从这莫名其妙的话里得到了某种正缺乏的安慰,他忍不住想,你干嘛要摆出一幅人生导师的哲学家嘴脸呢,你不就是个Tony么。

“那现在这家店……”喻文州居然有点想知道Tony这次选择的这家店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这家店只有两个发型师,其中一个昨天还负伤了。”Tony得意地笑了。“看样子我暂时不会被炒鱿鱼。”

喻文州觉得自己居然有一瞬间开始担心起了Tony的钱途,真是蠢到家了。

但是他还是愚蠢地帮Tony感到了暂时的安心。

昨天开始就一直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份安心而放松下来,店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就清晰地游荡在耳边,这单调的白噪音是此时此刻最好的催眠曲。喻文州时而闭上眼,时而睁开眨巴两下。

Tony的动作很轻很轻,但是从镜子中可以看见,剪刀每一次的闭合,都带着干脆利落的爽快。扰人的头发被剪断后在重力作用下稀稀落落地往下掉,又或者是自己终于逃脱了重力的束缚在往上飘,喻文州迷迷糊糊地希望最好头发里也能有感受器官,可以把这个男人的温柔感受得再透彻一些。

在他快睡着的时候,Tony在他的发顶上揉了两把,从桌子下拿出吹风机打开了。

温热微凉的风在发丝间翻滚,喻文州不禁想象,人要是飞在天空中,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好了。”Tony说着,解开了围布,扭头喊,“包子,你来给客人再洗一遍,我出去外面抽根烟。”

等喻文州这边洗好又吹干了一遍,Tony都没有抽完那根烟。喻文州站在前台前,回头看看门外台阶上蹲着的Tony的背影,裤腰太低,腰带上方甚至露出了黑色的内裤边。

“他叫什么名字?我说,真名。”

“你说Tony?”前台小妹头也不抬地操作电脑,“洗剪吹加上两块钱的毛巾,一共70。他真名叫叶修。”

他回过头对前台小妹说:“麻烦办张卡。”

前台小妹毫不掩饰地投来了难以置信的眼神,但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几乎全新的小本子,翻开第一页上面只写了七八个名字:“那请你登记下名字和手机号码。”

喻文州麻利地写了名字交了钱,拿了VIP超级至尊会员卡,在前台小妹依旧透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推开了店门。

“走了?”Tony叼着烟,随意地招呼着,“欢迎下次光临。”

“走了,再也不来了。”喻文州大步跨下台阶,“但是我办了卡,看来你劝人办卡的能力一点也不差。拜拜,Tony。不,拜拜,叶修。”

喻文州把Tony撂在后面,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觉得剪了头发以后脑袋轻松了很多,风吹过来还有点不习惯地凉爽。

三千烦恼丝在风中飘动,好在这风甚至连忧愁也能一并吹走。

 

-Fin-




一个半月后黄少天发现老顾客喻文州的发型修剪的方式和自己的手法不太一样,甚至好像比自己的手法要高超一些,疯狂难过:“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发型师!!!”


叶修在喻文州走远后马上像踩了弹簧一样蹦跶起来冲回店里,从唐柔那里抢来了登记的小本子。这个客人小哥每天上下班要路过“兴欣美发”四次,自己注意他已经很久。今天是他第一次这么想劝一个人办卡,为的只是能留下对方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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